话, 只用自己的指腹轻轻贴在上面,似有似无地抚触, 隐忍不发,温情脉脉。他低了低头,语气多了自责与自卑,“好像我总在跟你说‘对不起’,这么多年了,再多的的‘对不起’,还是一遍遍地伤害了你。”
赵西音把手收回来,被他触过的地方像撕开的暖手贴,一点点发热,发烫。她没说话,不敢说话。
周启深太符合“苦命”这个定义,他的童年是在无尽的烟酒打骂里度过,他的少年时期亦没有发光发热,十年寒窗取功名的出路也被他父亲生生断送。他的青年,是鞍马去孤城的别无选择。他今日意气风发,风生水起,那是早就在没人的地方,把生活给的烧铁自己嚼碎了,硬生生地吞下去。那些铁屑碎末沉淀在心底,是他骨子深处最敏感的自卑。
赵西音太明白了,这种自卑是一生创痛,三言两语根本是隔靴搔痒。
周启深喉结滚了滚,然后用了甩了甩头。他微弯腰,从桌上一堆药盒里随便找出两种,名字都不看,反正都是止痛的。
瓶盖旋开刚要倒。赵西音忽地出声:“周启深。”
倒药的动作停住。
“赵老师总说你不穿秋裤,你为什么骗他呢?”
周启深皱了皱眉,“我没有骗他。”
“你明明穿秋裤的,浅灰色,还加绒。”
注意力转移,止痛药不知不觉给放了回去。
周启深看着她,唇紧抿,认认真真道:“我没有这样的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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