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真是一视同仁,不论是今天突然倒下的伯父阳鑫,或是路上萍水相逢的他,都给了平等而相同的待遇。
她真的很喜欢中医吧?细细叮嘱的神情温存殷切,有着他可望而不可即的,完全不属于他世界里的高洁天真,就像他平日总是戴在脸上的完美表相一样。
假若,池款冬知道,他今天十分希望伯父在他眼前狼狈猝逝的话,她会怎么想?她会像现在的匆忙一样,以一个仓皇的速度逃离他的身边吗?
阳陵泉为自己突如其来的念头失笑。他何必在乎池款冬怎么想?
他对敌人一向毫不心慈,即使是他的亲人也一样。
而他与伯父阳鑫在商场上是不共戴天的对手,是他不歼灭对方便会被对方铲除的敌人。
他从来都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位道貌岸然的、文质彬彬的谦冲君子。
阳陵泉望着自己映在车窗上的倒影,那双回望他的眼冷冽凌厉,冰冷得就连一点温度也没有。
池款冬方才只说对了一半,她说,他将烦心事都往心里搁,他的确是,而搁在心里的,还包含了他几乎就要在商场斗争下泯灭的良善。
他是对比于她的全然黑暗,深不见底的绝对污浊。
没有人能从他眼下溜走!不管是阳鑫,或是……池款冬。
叩叩!
车窗上突然传来两声轻响。
阳陵泉眯了眯长眸,打开车门下车,站在夜色之中的池款冬神态居然有些扭捏。
「我……忘了把外套还给总经理。」刚才又被他披上来,就忘了,可是这不是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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