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上龙飞凤舞“知道了别念”的人。
世间再无白初敛。
教主被诛,魔教被灭,大义面前,没人能怪白毅,就连玉虚派上下千口人也挑不出白毅当初的选择半点毛病——
但白毅却跪在白初敛灵柩前,一夜白头。
紧接着三天三夜不曾起,滴水未近……第四日,有玉虚派弟子担忧上前规劝,轻轻一拍白毅肩膀,才发现那跪得挺直的武林盟主身体冰凉僵硬,竟是不知道何时,已随白初敛同归去。
从此后,世间再无白姓师徒的故事,一切的缘起和缘落,爱恨纠葛,最终只是成为了江湖人口中一生叹息。
……
前世今生盆水面波纹渐稳,站在盆旁的白初敛,飞快地以第三视角,像是看别人的故事一般看完了自己的狗血恶俗前世。
抬起头,恍然如梦,却见青铜盆另外一侧满脸挂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黑发年轻人冲自己笑得欢快:“怎么样?”
“……”白初敛沉默数秒,而后从鼻腔深处哼了声,“什么怎么样?”
“……………………你现在照照镜子就能发现自己脸上写着:算了不救了还是让白毅尸体长毛吧。”徐书烟在自己的脸上比划了下,摊手,“我就说了这盆子专注惹是生非几百年。”
白初敛:“……”
徐书烟:“……还救不救了?”
白初敛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有些茫然地瞥了徐书烟一眼,摇摇头有些难以置信道:“你知道吗,我上辈子居然是被白毅活活气死的。”
徐书烟:“噗——咳。”
白初敛双手撑在青铜盆旁边,看着支棱着一条腿扶着货柜笑得特别开心的徐掌柜,面无表情道:“谢谢,这安慰真管用。”
徐书烟笑够了,抬起手擦拭去眼角笑出来的眼泪,换了个正经一点的站姿:“那你还救不救他?”
白初敛微微抿唇,露出个不那么痛快的表情,只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直直地瞅着徐书烟,眼里分明写着:你在说什么废话?
“躺在棺材里那个可不像上辈子那么讨人嫌。”白初敛硬邦邦道。
徐书烟被其掩饰不住的不爽语气再次逗笑,嗤笑着摇摇头,然后转身,伸手进身后柜子左数第二个方格柜里掏了掏——随后掏出一捆线来。
那线为墨色,缠绕在鎏金镂空雕花轮轴之上……当徐书烟找到线头,牵引起来轻轻一弹,那墨线似乎立刻被赋予了生命,红色带着光芒的颗粒如细尘般迸溅开来。
徐书烟冲白初敛招招手,待男人走进,小心翼翼将那墨线缠绕在他的小拇指上,打了个结,一边用云淡风轻的语气叮嘱:“前世你本与白毅有姻缘线相连,因你过于自负而他过于迟钝,姻缘线活生生被作断……我不知其中你们发生了什么,只是你需知晓人的灵魂只能承受墨子线两次束缚,这是你唯一也是最后的机会——”
徐书烟展开轮轴,那墨线的光芒越来越亮,从原本的墨色变为红色……正如传说中月下老人的姻缘线。
与此同时,白初敛看见自己的身体在逐渐变得透明。
“所以,回去之后,我又该做什么?”
他试图抓住徐书烟,却发现自己抓了个空,指尖空空穿过那黑发年轻人的肩,眼前,是他不变的笑容——
“墨子线引你回到前世,做你想做的,别再留下任何遗憾,简单点说:要么干脆别手贱与白毅相遇,要么排除万难,让他终不负你。”
作者有话要说: 只看傻白甜文被窝强行摁着“鉴赏”窝文的西皮(嘲讽脸):这剧情不对,难道不应该是师父死了以后徒弟迎娶妹子从此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我:……………………………那样的话,白毅岂不是就真的凉透了!!!!
西皮:搞得好像现在不凉一样
我:不!!!我有良心!!!!照顾读者情绪!!
西皮:呵
继续撒一百红白噢
☆、第五章
天应十五年,惊蛰。
从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中醒来,白初敛觉得自己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他居然梦见了自己那个便宜徒弟,还梦见自己和他痴缠了一辈子不算完,过了奈何桥,又和他继续纠缠下辈子……
白初敛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头疼欲裂。入眼的是自己熟悉的房梁和那副挂在床头不远处的玉虚派雪雾白鹤图,盯着那画儿,他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慢慢坐起身——
梦里有华山论剑,又有金戈铁马,还有完全不属于他熟悉的环境的场景,铁皮的车没有马在大街上奔跑,女人们穿的衣裙开衩到了大腿,哪怕是富家太太和千金们也那么穿的样子……而两世梦境,最后的一幕皆与一口棺材有关,白初敛只记得便宜徒弟身上穿着奇怪却不难看的衣裳躺在一口棺材里,满天纸钱,遮住了阴郁的天。
梦中,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