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做法。熙梧堂这几日烟熏火燎的,怪不得这几日免了姑娘的请安。”
凤笙盘膝坐在临窗的罗汉床上,床几上摊放着几本书,她面前则放着几张宣纸,手持一管狼毫小楷笔,时不时在纸上写着什么。
“姑娘,你说这梦魇了请和尚有用吗?什么是梦魇?是做噩梦了?”知春好奇问道。
凤笙笑了笑:“你问这个做什么?你梦魇过?”
“奴婢才没有梦魇过,奴婢听人说,睡觉梦魇的人是亏心事做多了,才会被魇着,奴婢又没有做过亏心事。”
话说完,知春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对凤笙吐着舌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综合起来,知春也是个挺调皮的丫头,只是这一面也就在方凤笙面前展现过。
“你啊!”凤笙无奈地摇了摇头。
“对了姑娘,奴婢还听说一件事。”
“什么事?”知春可不是爱藏话的性子,她这欲言又止的,引起了凤笙的好奇。
“前两天府里不是来了位贵客吗?二老爷特别重视,将贵客安排在榕园里,并下命闲杂人等无事不得乱闯。”
这事凤笙听知春说过。
“然后呢?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卖关子了。”
“奴婢不是卖关子,奴婢是怕您忘了这件事。然后昨天大房的三姑娘和二房的四姑娘,两人带着丫头在湖边嬉戏,不知怎么就闯进了榕园,似乎冲撞到了那位贵客,被园子里的人扔了出来。”
呃?
榕园临着静湖,是整个孙府风景最好的地方,也是孙府的客院。孙庆华作为绍兴知府,免不了会有些官场的友人或者大人们照访,这榕园就是专门招待贵客的。
但是把两个云英未嫁的姑娘,从里面扔出来?
凤笙眨了眨眼。
知春抿着嘴笑:“反正挺狼狈的,四姑娘当时哭得伤心欲绝,很多下人都听说了。今天二太太给四姑娘找了大夫,开了些跌打损伤的药,据说四姑娘是摔伤了屁股。”
好吧,方凤笙总算明白知春的笑点在哪儿了。
她也没忍住,笑了起来。
“奴婢听人说,那住在榕园的贵客,是位长相十分俊美的公子,奴婢猜二姑娘和四姑娘是不是看中那位公子了。”
知春没说错,就是说得还太浅,让方凤笙来看,估计那位贵客非同一般,所以孙家生了攀附之心。
在孙家待得越久,凤笙越厌恶这个地方,表面道貌岸然,实际上背地里都是些鸡鸣狗盗之事。让两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去攀龙附凤,也不知到底怎么想的。
小蝶从外面走进来,在次间门外站定禀报:“四奶奶,老太太招您过去一趟。”
凤笙放下笔:“有说什么事吗?”
“奴婢不知,来人只说请四奶奶去一趟。”
凤笙下了榻,知春帮她将鞋子穿好,她又去换了身见人的衣裳,带着知春往熙梧堂去了。
*
知春没说错,熙梧堂真是烟熏火燎的,庭院里还能看见做法时留下的痕迹。
天气本来就热,虽然有风,但也吹不走那股仿佛什么被烧焦了的气味。
几天没见老太太,她的变化很大,似乎人一下子老了许多。
头上戴着额帕,半靠在软枕上,神色委顿。周妈妈正在给她喂药,凤笙行了礼,老太太将口里的药咽下去,才抬了抬手。
“行了,不用这么多礼,今儿叫你来,也是有事。”
“不知祖母有何事吩咐?”
老太太没说话。
旁边的周妈妈道:“老太太最近身子不妥帖,也找大师看过了,大师做了法,说还需一名家中的晚辈帮老太太抄经。大房的几位少爷,四奶奶是知道的,四少爷不在,几位姑娘都还小,字写得也不好。老太太想起这府里数来数去,也就四奶奶字写得好,连四少爷都赞不绝口,便想请四奶奶帮忙抄经。”
“祖母有事,孙儿媳当服其劳,怎么能说是请呢。祖母既然看得上凤笙的字,凤笙自然是愿意的。”
“大师说抄经者要抱着一片虔诚之心,为老太太祈福。”
“那是自然。”
正说着,丫头捧着托盘走了过来,其上放着一卷经书,其上写着《地藏菩萨本愿经》几个大字。
“大师说要将这卷经书抄九遍,九代表着无穷大,也代表抄经者虔诚之心无穷大。”
九遍,那要抄到什么时候?
知春眼神诧异,方凤笙目光闪了闪,还是做微笑状。
“另外大师说,老太太命里缺水,所以抄经的地方最好临着水。奴婢跟老夫人看了看,府里也就临碧轩那里多水,所以四奶奶……”周妈妈顿了顿,似乎也觉得这要求太多了,有点不好意思:“奴婢已经命人将那里收拾过了,东西都是齐备的,四奶奶只用每天白天过去,晚上是可以回问秋堂的。”
老太太咳了一声,道:“凤笙,辛苦你了。”
“祖母说哪里的话,为长者尽孝本该是晚辈应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