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大一些包间。”
施阳诧异道:“两个人吃饭要包间做什么?”
陆无疏淡淡道:“你看外边。”
施阳顺着陆无疏的目光看去,只见客栈门前来了一批白衣女修士, 半披半梳的发髻之上插着一枚竹纹花样的绿松石玉簪, 乌发轻飘,素衣曳地,俏丽若三春之桃, 清素若九秋之菊。而为首的女修正是苍月邀。一个月半未见, 苍月邀面色如蘸水桃花, 容光焕发,已然痊愈。而她们似乎也是在找落脚的客栈。
“师姐!”施阳出了客栈, 叫道。
众女修纷纷看过来,面上又惊又喜。
“怀瑾,你怎么也在这儿?”苍月邀问道。
“我同无疏师兄路过这儿, 顺道用个午膳。”施阳答道。
一听闻施阳说起陆无疏,苍月邀身后的女修纷纷喜形于色,朝着客栈里边望去。果真,陆无疏就站在里边。
掌柜的将七八人迎入一间静谧的包房。施阳与苍月邀及后边几位师姐和刚出师的师妹许久未见,这就嘘寒问暖,立马与她们打成一片。
“那日见你那般虚弱,我倒是和师兄在路上拌了嘴,我一整日没理他,他也好些日子没理我,着实无趣。”施阳坐在苍月邀边上,小声说道,同时瞄了另一边的陆无疏一眼,他正与其他女修谈着话。
“你一整日没理他?你们吵了什么?怎的这般严重?”苍月邀诧异道。
“偏的那日下山之前看你虚弱得不行,还是止岚师兄抱回的师门,自然就记挂了,但无疏师兄就跟我讲担心记挂没什么用处,我便恼了。”施阳道。
苍月邀莞尔一笑,微微仰首,道:“有师父在,不必担心,我不过五日便恢复了,以往这样的情况也有过,与妖兽厮杀忘我了些,连自身灵力都无瑕顾忌。”她顿了顿,又道:“不过你一日没有无疏师兄说话,他不理你多日,是怕再惹你气恼,所以才缄默不言罢。”
施阳当然不信:“怎么可能,他一向惜字如金,能少说几句是几句。”
苍月邀偷偷看了一眼陆无疏,又道:“少说几句,再这么说无疏师兄小心他又罚你。对了,这次下山猎妖怎么那么久?有无疏师兄在,理应用不上这么久的时日啊。”
一听苍月邀问起这个,施阳便将这一月多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等到桌上菜色上齐,都还未说完,索性边吃边说,惹得陆无疏看了他好几眼,但施阳就当没看见,继续说自己的。
苍月邀要听完后,便道:“这事还得怪你了,这回我站无疏师兄,你此次回去,还真是要好好看了万书阁中的妖典玉简。”
施阳耷拉着脑袋,又是一副小时冲姐姐们撒娇的小弟模样:“知晓了,回去便好好恶补,这不是凑巧么,那日被妖典吓得不轻,怕那双生恶魇的玉简吓着刚入师门的小师妹,便让逍遥师叔去重修一番,大概是逍遥师叔忘记了,拿了玉简迟迟未修,所以才发生了这事,不然早上下山好几回了,哪用得着浪费一月多余的时日。”
苍月邀乐了一会儿,似乎又想起什么事。“自那次痊愈之后,我与师妹倒是去了一趟钱塘。”
施阳闻言,立马惊道:“我家乡是出了什么妖兽?”
苍月邀摇头,“只是路过,便去看了看你家中爹娘和三位姐姐,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怀瑜妹妹已经找到意中人,且已经有了身孕。”苍月邀道。
“真的?!”施阳压抑不住心中喜悦,忽的就亮了嗓子,引得陆无疏俊眉微蹙。施阳一看动静太大,又压低了声音:“几个月了?”
“如今算来,应该是有三月,夫妻相敬如宾,恩爱非常,倒也是令旁人羡慕。”苍月邀道。
“恩爱就好,恩爱就好,小姐姐开心就行……”施阳又自顾自念叨了几句,打从心底里高兴,正巧边上有个酒壶,便倒了一杯,一口下肚,此酒清而不淡,绵而不软,香而不厚,倒是非常适合不会饮酒的人来喝。“月邀师姐,一起来一杯?这酒清淡,喝了无伤大雅。”
苍月邀扫了一眼韶光台几位师妹,摇头婉拒:“不了,我以茶代酒,女子还是不吃酒的好。”说罢便将小杯普洱一饮而下。
施阳一笑,附和道:“女子饮酒确实伤身。”他顿了顿,又问:“此次下山逐妖,分驻点可有些眉目了?”
苍月邀道:“分驻点说了,是只噬魂貘。”
施阳道:“有些眉目就好,省得像我与无疏师兄一样,上次逐猎双生恶魇,没遇到之前都不知是何种妖兽。”
酒足饭饱之后,女修们便要上路,去往猎妖地点。施阳和陆无疏也要回师门,可偏的陆无疏那服药还没熬制好,便等着。施阳将苍月邀与众女修送至客栈门口,又目送了一程,结果刚转头想回到那包间,却见苍月邀又折回来,似乎想与施阳说什么事情。
“师姐?怎么又折回来了?”施阳问道。
“原本倒是忘了,结果看到路边走过的红伞路人又想起这件事情,我觉得这镇子有些问题。”苍月邀柳眉微蹙,明眸微转,似乎在想问题所在,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听苍月邀说起,施阳也想起了这事:“我以为只是我想多了。你说这镇子上形男秀女多一些倒也无所谓,就当是这地山水养人,但是偏的这些长得好的各个撑着把红伞,若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长得美的在意自己容颜撑把纸伞来挡阳光,也不该是在这种季节。”施阳看了南边的艳阳,虽刺眼,但温和,施阳巴不得这就支一把躺椅,盖着脸在太阳底下暖暖身子小憩片刻。
苍月邀道:“你与我想一块儿去了,我与师妹们需得猎那噬魂貘,要不你与无疏师兄留下来观望几日,多留个心眼也好。”
施阳会意,这就让掌柜的准备了客房,打算与陆无疏在这边住下几日观察一番。他回了包间,只见陆无疏倚在窗边,夜雨般的双眸静如深海,观望着过路的行人。
“我们在这儿住些天罢。”陆无疏头也没回,只是淡淡道。
“正有此意,掌柜的一会儿会端药上来,我已经让他备了客房。”施阳道。
掌柜给两人备下的客房倒是让施阳很满意,房中有个朝南的小窗,小窗下摆了一张躺椅。施阳前一刻还在想能晒晒冬日的太阳会是多么惬意,这会儿这掌柜倒是满足他了。
陆无疏喝了药,便在桌旁阅起了书。施阳躺在躺椅上,将椅子前后摇摆,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同时眯着眼睛,享受着冬日的暖阳。“师兄,我眯一会儿,吃饱喝足了容易犯困。”
陆无疏没回答,只是继续翻着书籍。
或许是暖阳太过于舒服,施阳摇着椅子便觉得睡意朦胧,要不是听到耳边轻微的脚步声,他还真睡着了。他闭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