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还带了点不满,容与愕了一下,转头觑着他的面色,忖度起方才回话不慎,被他抓住了小辫子,又有了这一番冷嘲热讽式的敲打。
“小的不是那个意思,因二爷问起这里好不好,小的不过是照实说罢了,二爷在哪里,小的自然跟到哪里,绝没有背弃主子的想头。”
这话也算是他的肺腑之言了,虽然歆羡浮桥流水吴侬软语,浩渺太湖渔歌唱晚,可这辈子到底无缘于红尘,也就没有必要非执着于红尘里那点享乐。
“听上去还是慑于规矩,”沈徽斜睨着他,“我还以为你要说,你这辈子割舍不下的人,是二爷我呢。”
耳边嗡嗡作响,容与望着他,一脸悚然。割舍,这词实在是太玄妙,听得他心口一阵狂跳,好容易按捺住了,也还是有点张口结舌,理不清思绪该怎么接他的话。
看着他慢悠悠转过脸来,幽深的一对眸子,黑的愈黑,白的愈白,却是让人怎么望都望不穿。
脸上一阵发烧,被夹着霰雪的风一吹,倏然又是一阵凉,分不清冷热,整个人仿佛作了病。
沈徽一直饶有兴味的盯着他,自然没漏过他刷地一下变白的面色,不无得意仰唇一笑,“爷对你有恩,为报答我,割舍不下难道不应该?多早晚还清了欠下的债,兴许爷一高兴,还真就放你出去了。”
这么说,还是不脱君臣恩义那一套,无非是要把自己绑死了栓牢了,容与垂眸一哂,其实大可不必,本就没有想过要离开,既来之则安之,他从来都不是个喜欢强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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