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不用人挥鞭子就会自己往前走的老黄牛,但他绝不是一个不用人拉缰绳也知道方向的老黄牛。他走得方向,就是钱的方向。钱的方向有许多,摒弃了歪门邪道,正途也十万八千,该怎么走、怎么选,他不敢妄下论断。
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有了钱就几乎算有了一切,说实话,有了钱之后有什么打算,他就没想过,因为他一直没钱,有钱以后该怎么过,真是想也白想。
刘季文这么一问,他眨眨眼睛,皱着眉说:“伺候我珊儿做完手术,送她去上学……考个这证那证的,争取谋个体面的活儿,”他把手晾出来,在刘季文眼皮子底下晃了一圈,然后特别不讲究地用牙签去掏指甲缝里积的泥,龇牙咧嘴地一笑,“这活儿来钱比我那库房来钱快,但也比它脏,我这手一天到晚就没干净过,等珊儿好些了……好些了再说。”
刘季文点点头:“你心里有数比啥都强。”
钱一到位,他请了个假,一刻也等不及地带着珊珊去了市三甲医院。
去医院那天,丑丫头真是嚎出了新高度,简直是拿命在嚎,抱大腿都不专挑言炎的大腿抱。
言炎温言软语地连哄带骗,邵一乾没那么好的脾气,抓着她后领子往出租里一塞,硬绑到医院去了。
珊珊那病十分好诊断,是个单侧唇裂,但是个连着前颚一并受损的三度唇裂,鼻中隔受累歪曲,难怪越长大鼻梁越塌,跟被门板砸过似的,长成了个鞋拔子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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