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骂,手头上却没闲着,灌了汤婆子塞进内室的被窝里,又沏了滚烫的热茶温在暖窠里,最后把窗子打开,透了半刻钟凉气,才仔细地关紧。
亥初刚至,七爷合上书,走到內室,宽衣就寝。
小郑子替他将帐帘掩上,把第二天要更换的衣裳摆在床头,环顾一下四周,觉得没有纰漏,举着灯烛离开。
夜色渐深,一弯新月高高地挂在墨蓝的天际,清清冷冷,周遭繁星点点,似是多情人的眼。
梧桐树上已经长出了新芽,枝条被夜风吹动,摇曳不停,地上细长的树影也随之飘摇不定,如果仔细看,会在那一团黑影中隐约瞧出个人形。
青柏蹲在树杈上,静静地盯着不远处透出昏暗烛光的窗户。
少顷,东次间的窗户暗下来,厅堂里却亮起来,再过会儿,烛光变得更加微弱。
青柏无声地顺着树干滑下来,猫行至廊前,伸手自舌尖蘸了点唾沫,悄无声息地在糊窗纸上捅出个小洞,凑上去看。
有个丫鬟合衣躺在靠西墙的罗汉榻上。
旁边烛台上,灯烛调得极暗,发出幽幽微光。
青柏从怀里掏出只吹管,对准小洞轻轻吹了几口,复放回怀里。过得片刻,掏出只瓷瓶,矮了身子,将里面香油滴了几滴在门轴处,起身,再取出一把尖刀,插进门缝里上下滑动几分,触及到门闩,稍微用些力气,一点一点将门闩拨开。
双手一推,门悄无声息地开了。
风随着吹进来,微弱的火苗经不住夜风,“呼啦”灭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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