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尚能躲出去,只站在门内的贺松寿躲不得,心中别提多埋怨这位崔御史了。
说起来这崔皓,于官场是极有名的了:他不贪财、不贪利,整日里做出两袖清风的模样,永远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整日之乎者也,圣人之言,言必复古礼,动辄“人心不古,世风日下”,拿自己比屈原、陶渊明之辈,自认“强项令”。
简而言之,他图名。
为了名,逼着守了望门寡的侄女出家为了名把不过在家宴上,隔着屏风因表哥一句笑话而笑出声的女儿,送进了家庙。
啧啧,屈原和陶渊明的棺材板都要掀了。
想崔皓是先帝时凭锦绣文章,十九岁就高中的状元郎,做过翰林侍讲,再成御史言官,也曾是个正常人,这几年却不知怎么了,竟越来越奇葩。
不犯贪腐之类的大错、先帝老臣、御史言官。
还曾因为福王的时候,受到了太后的感恩,动辄就“崔卿是国之栋梁”。
只要有太后搅和的地方,皇帝都难呀。
在他走马上任的前一天,父兄就耳提面命,告诉他京中三大惹不得:孟厂公,崔御史,灵乩衙门绕着走。
所以现在这样,噫,讨厌。
罢了罢了,皇帝都不方便动的人,他能如何呢?
如是想着,贺松寿还是开口打了圆场:“瞧崔御史说得,三公子莫怪,崔大人惯爱玩笑的,”他说着,对谢霁拱手笑道,“三公子好久不见了,一向可好?今日来是办事?还是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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