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着相了吗?
可能吧。
所以他深恨制出折磨过晏怀的毒药的平太医,却在与平七叶的接触中,知其为人,知其无辜。
是呀,无辜但关键的一个人。
只是,他强迫自己记住她是关键,强迫自己不要在意她的无辜。
又因为不肯相信,所以不肯直截了当地去问她:你们平家,究竟有什么秘密?
薛辰生想至此,终于长长地叹了口气:“大人说得是。”
那个潜心为他治病,温和如水的女子,本就是无辜的。
“父债子偿,未必是对。”母亲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到今天他才琢磨出些许意思。
他是着相了。
他退后一步,整衣对顾绮躬身施礼,长揖及地,恭敬而郑重:
“不管今次,事情究竟能不能寻到个真相,薛某最该谢的,都是姑娘。”
顾绮看他眉宇间之前藏着的戾气化尽,更显出疏朗之意,便知道他是实话,立刻避身回礼。
“不必谢我,说起来若不是翁县令的事情闹得那么大,只怕当初的林昭,也不会把目光投向这里吧,”她笑道,“所以,薛少爷在这事情里,才是居功至伟,钱也花了不少吧?二十多船粮食呢,果然是家里有矿的。”
盐矿,有钱人,能买老多鸽子了。
薛辰生被她逗笑了。
“大人现在还能玩笑,薛某自愧弗如呀,你要我查的火药火油,至多十天,必然给你个结果。”
“如此最好。时候不早了,我得快些进城了。”顾绮说着,一摆手,瞅瞅天上初生的月亮,急忙往城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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