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之后。你以为你是谁,值得我低声下气地哀求。你错了,你不过是只蝼蚁,一只让我觉出了点意思的蝼蚁。”
我怒了,把酒瓶往地上一摔,酒瓶破碎,值穷人几顿饭的清酒就流到地上。我心疼了,也就更怒了,跳起来,使劲用脚去踩那火堆,把灰往他身上踢。脚踩坏了,火也灭了,他一身污秽。
我感到快意,跛着脚就近爬上他那匹正在嚼夜草的肥马。忽然想起,他当年踩火堆时很是聪明,很有些技巧,可没把脚烧坏。我还是亏了,但亏得也不厉害,反正我是大夫,可以给自己治。
志得意满之下,鞭子一挥,乘着老妖怪的叫骂,在夜色和劲风中急驰而过。
梁军收复了不少州县,乡野间有不少溃逃躲藏的义军,母乙的确已呈败势。梁军所行暴烈,两相对比之下,百姓还是更偏向义军。
一路走,一路问,得到她一点零零碎碎的消息,靠着这些碎消息,离她越来越近。
十五天后,我终于又重新见到了她。
她提着长刀,长发披散,立在满地尸骸间,我便踏着满地尸骸,奔向她。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找你。”
“找我做甚?”她冷笑。
“母乙完了,你跟我走,离开这里,我不想你死。”
“你想我活着,很好啊,难得有人想我活。你过来,为我束发。”
我听了,便走到她身边,从衣襟上撕下一条布来,为她扎起那些凌乱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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