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侍卫。“带本宫去见皇上。”
“怎么会呢……这不可能!”
赵朗之早就布好了局。他借着景绍对他还丝毫没有戒心的时候,便留了景绍宫中之物。那些物品看守向来严密,只有那一宫之人才可用之。
而那毒药的剂量,赵朗之生生减了一半。
乾宁帝怎么能立刻死呢?他若是立刻死,谁能将景绍关入大牢之中呢?
不把景绍关起来,死的不就是他了。
这一夜,赵朗之独自坐在兆京城外的燕河边的堤坝上,对着滚滚而去的燕河水和清朗的月色,喝了一整坛烈酒。
那边,乾宁帝躺在龙榻上,隐约还剩下一点意识。
他隔着眼睛上逐渐浮起来的阴翳,看着床边攒动的太医。他面前是龙床上金色的帐幔,这金色帐幔他躺在这里看了几十年,可从没哪一次像今天一样,染满了死气。
乾宁帝自喉管到胃部,尽是那毒药烧灼的痛感。这种疼痛剧烈的持续着,反倒逐渐在他脑中生出了一些困意。他想闭上眼,踏踏实实地睡一觉。
临到了要死的时候,他反而心平气和多了。
他知道是他的儿子急着要他死,知道现在宫中上下都已经紧紧盯着他的皇位,但是到了真要死的时候,他反而释然了许多。
抢便抢吧,提心吊胆、宵衣旰食几十年,到最后不还是得像自己一样躺在这里等死。
占到什么便宜了呢?
他这生死堪破得似乎有点晚,但是想来也并不晚,至少没有死前气得脸红脖子粗,瞪圆了眼睛憋青了脸,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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