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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头艳遇
第2节第18章割叶如歌/南繁纪事
早饭后,马林西和汪长松赶忙到制种田预测花期。
在路口的第二块田,马林西卷起裤脚下了田,先后在五个点上拔了十五棵秧苗的主杆,分别标上记号,一起抱上了岸。
“不得了啦。快……”汪长松惊叫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什么?”马林西感到莫名其妙。
“蚂蟥!蚂蟥!”汪长松指着马林西的腿,大惊失色。
马林西这才反应过来,低头一看,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啊呀”一声,将怀里的秧苗扔到地上,双脚立即从地上蹦跳起来。两条腿肚上叮的蚂蟥有二三十条。
然而,无论怎么跺脚,蚂蟥都像是磁铁一样,吸在他的腿上。或许,它们正在享受这千载难逢的美味佳肴吧。
“什么事啊?看把你们吓的。”柯美英骑着自行车正好从村里出来,大声问。
“柯医师,快,帮帮我。”马林西十分着急地一边说,一边用手在双腿上拍打吸血鬼般的蚂蟥。
“别慌,别慌,救星来了。”汪长松伸出右手,从马林西腿上抻一条蚂蟥,那家伙被抻的笔直,足五六寸长。然后一使劲,蚂蟥的吸盘才脱离马林西的腿肚。
“不就是几条蚂蟥啊。”柯美英打开随身携带的药箱,取出镊子和洁白的棉球,醮了一点碘酒,帮马林西清除蚂蟥。一边清,一边揶揄:“这蚂蟥有眼力,大陆人血好喝呀。”
“你快点好不好啊?这些血,我一个月的营养都不够。”马林西说。被蚂蟥叮过的伤口,像小溪一样,汩汩地往外流血。
“没那么严重,不就是几条蚂蟥么。”她说着,一只手抓住马林西的小腿肚。
“哟哟。”她那只冰凉的、细细的手指触到了马林西膝盖弯里,弄得他痒痒的,就像被她胳吱了一样,忍不住笑着跳了起来。
“嘻嘻,这么大人,还怕痒哪。怕老婆吧。”柯美英乐不可支,伸过手,又死死地抓住不放。
“说明这家伙不疼。”汪长松笑着说:“不然还这么护痒呢。
“去去去。不疼,叮你看看?”马林西顺手从地上捡起一条半死不活的蚂蟥向他扔去。
“为什么不穿水田袜呢?”柯美英头也不抬地问马林西:“难道不知道这里的蚂蟥厉害?”
“忙得忘记了。都是汪长松这个催命鬼。不停叫我快快快,好像赶不上火车似的。”马林西说。
海南岛的蚂蟥又多又大,是早就出了名的。
在听到海南十八怪时,人们就夸张地形容过,“三条蚂蟥做裤带”。为了防止蚂蟥的叮咬,也防备毒蛇的意外伤害,育种队给每人都发了一双白色的乳胶水田袜。只是今天在匆忙之间,马林西一时忘记了,这才受了如此皮肉之苦。
“我说呢。还以为你看不起我们的特产呢。”柯美英笑着,用纱布擦去马林西腿上的血迹,然后用棉签蘸了紫汞,轻轻涂在伤口周围。
“哎,柯医师,这些家伙叮我,怎么没有感觉呢?”马林西不解。
“你问问它们自己呀。我也说不清。也许,喜欢你们大陆人吧。嘻嘻。”
柯美英虽然成天跟患者打交道,形形色色见的人多了,但她还是那种思想比较单纯人。
她指指已蜷缩成沙团的蚂蟥,收拾药箱,脸上漾着笑容。
“那也太不公平了吧。啊。哈哈。”马林西放下裤脚:“今天这么碰巧啊,不然我就惨啦。”
“你运气好呗。七队有病人要我出诊,你看,我平时哪会带药箱哪。”柯美英说着又从药瓶子里倒出几粒药片,小心地装进纸袋,塞到马林西手里:“马上吃下去。消炎的。”说完,跨上自行车便走。
“谢谢啊。”马林西朝着她的背影大声说。
“被人家小姐摸是什么感觉啊?”汪长松嘻皮笑脸地说。
“去你的。总没得好话。”马林西说着,顺手推了他一把。
“本来就是嘛。”汪长松收拾散在地上的秧苗说:“舒服就舒服吧,还装什么蒜。说是怕痒呢,鬼才相信呢。要是我啊,动也不动,任她摸去。你以为你是谁呀,人家可是满肚子花还没开的大姑娘呀。凭什么,人家当着我们的面摸你,你还不领情。没劲,没劲。”
“好了好了。你看,耽误半个多钟头了,都你是你这家伙,催来催去的,要不啊,都快结束了。”马林西说着,抱起秧苗往树阴下走。
“快点,上午还有五块田呢。”马林西说着,一屁股坐到沟边的树阴下,开始剥秧苗主杆的叶片。
“妈的,又断了。”汪长松有些心不在焉。
采集上来的幼穗发育尚在三期前,茎杆特别嫩,稍不留心,在剥叶片时,就会将孕育幼穗的基部折断,折断一根,还必须到田里去再补一根。否则,样本抽取的数量不足,会影响预测结果准确性。
“你弄断几根了?”马林西瞪了他一眼:“弄断了的,你自己补。”
“补?啊,哈哈,好啊,柯医师也可以摸我了。”汪长松仍然饶有兴趣地继续这个话题:“她出诊回来肯定还经过这里的。”
“你还有完没完啊?快去再补三根上来。”马林西抢过他手里剥得不成样子的秧苗。
“好,我去。”汪长松懒洋洋地站了起来,刚走两步,又返身朝马林西小声道:“哎,要是她刚才那只手,再这么往上,往上,那多有意思啊?”他做了一个夸张的下流动作。
“当然有意思啦。”马林西被他神奇的联想逗乐了:“你马上请她试试吧。”
就这么说说笑笑,直到十一点多钟,他们才将五块田的样本观测结束。虽说没来得及统计,但根据目测估计,花期相遇没有多大问题。<!--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