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担心,与她低低叙语:“若是令堂不满,也是我该经历的,我父母已亡,这些事对我而言自有意义。”
这句话的分量极重,尤其是他说起父母双亡时那种平淡到过于死气沉沉的口吻,嵇令颐心脏忽然一抽,不禁反思起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心一软,同意的话就这样出了口。
赵忱临蓦地松了口气,他原先没有多大胃口,眼下得了首肯,突然觉得今日早膳还算有滋有味,又执箸夹了几口。
正说着些话,门外青麾通传来客,赵忱临应许了一声,并未起身相迎。嵇令颐还在小口小口喝着加了珍珠圆子的牛乳茶,嘴里鼓鼓囊囊的,闻言也将视线投向门口——
大白八緵布直裰一闪,腰间还系着几何纹角带,蔺清昼抬腿进门时直接将目光准确地投了过来。
他身姿挺秀,清华其外,淡泊其中,看人时面上不显山露水,更未有媚世之风。
嵇令颐口中的那颗珍珠圆子差点顶上喉咙,连忙用帕子挡了下嘴,却见蔺清昼的目光跟着下滑到被她紧攥在手中的帕子,而后才看向赵忱临。
她忽而反应过来自己与赵忱临过于亲密的距离,以及她手上的帕子是他的。
咽下那口牛乳茶,她的心跳又平静了下来,正如竞宝拍卖,价高者得,两人既然谈崩了,自然也没有谁对不起谁的说法。
她冲他微微一笑。
不过蔺清昼已经移开了视线,他同赵忱临两人坐到了案几旁,执棋落子,话只说了个开头:“天子已下谕,易高卓之事有个了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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