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回到府邸后直奔寝室,破门,然后在一堆快要揉烂的锦被前停下脚步。
这是他的宅邸,说是破门而入似乎欠缺公允,只不过他直觉以为他掛念的男人仍会待在这儿,直到看见床边一盆老早冷却的洗澡水,他恍若大梦初醒。
是了,他怎么会认为一个孤傲的男人只因一晌欢爱而对自己死心塌地?
否则当初他又何必这么小心翼翼去试探?
负责服侍的侍婢已经过来,「公子,午膳已备妥。」
「人呢?」
侍婢停顿后才说:「公子去早朝不久,赵大人就回府去了。」
这么着急?
胡亥摸摸床榻上被无意遗留下的破碎衣物,只轻轻道:「备轿。」
今天跟昨天的气温似乎没有差别,可胡亥体热如火。
谁都不得不承认这顶轿子实在很舒适,特别订做的轿子不仅宽敞,里头还铺着厚厚一层羊毛毯,胡亥坐着,把两脚伸直,感受由八名壮汉同时抬起座轿的平稳,他想起了与赵高相遇的首日。
那时候是夏天吗?
他忘了,只记得父皇将一名文质彬彬的男子指给他当老师,听说那人叫赵高,原是赵国遗族,因为人聪明极具才能,所以被皇帝留在身边当个中车府令。
中车府令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官,要胡亥挑明了讲,不就是个给皇帝驾车的马夫,只是不需要挥动马鞭,只要与皇舆随行驾驭。放宽来说,也许是个比内侍更能亲近皇帝的工作。
可胡亥心里还是不屑于中车府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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