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在。
裴砚许把含在喉口的酒液囫囵吞下,呛到也只是压着咳了几声。
“……兄长?”柔只以为是自己唤得太亲昵了,有点不好意思,又看裴砚许咳嗽起来,以为他是被风吹得受了凉,赶紧探过去帮他拍背,“快入夜了,晚上湖边风凉,要不我们回去吧?”
裴砚许摇了摇头,按住柔只欲推轮椅的手,“柔只,再唤我一声吧。”
“公……兄长?”
裴砚许盯着她不说话。
柔只回过味来,含含糊糊地开口道,“哥哥呀……”
她的口音带着南方的腔调,或许是因为纪家本就是南方大族,江南的青山浓水似乎都蕴在了那软糯缠绵的音节之中。听闻有些大胆的女郎会唤爱慕的男子“哥哥”,裴砚许想到这,忍不住伸手把柔只揽近。
一个蜻蜓点水的吻擦过她的额头,柔只睫毛微颤,手不自觉地搭上裴砚许的膝头。
朦胧的爱是春日枝头的青杏,是初夏初生的莲尖,是深秋堆积的枯叶,是冬季突兀的初雪。
柔只觉得自己是被裴砚许亲手酿制的酒。为什么偏生是她呢?原本她只是那躲在小院井底的一捧水,被他打了上来又留在身边,添了旁的什么便任由她发酵去了。
添了什么呢?柔只枕在他膝头,迷迷糊糊地想着。或许是爱吧,或许是那颗不知道在她身体何处游走的小小蛊虫把她慢慢融成酒液,掺上情欲的浑浊,如今她自己也再难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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