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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宴挂掉了电话。
此时此刻,亚楠市,伯明翰街,一家歇业的小酒馆二楼,月光照耀下的苍白房间墙角的轮椅上坐着一位老妇人,老妇人的年龄已经很大了,大到整个人已经瘦脱了形,虽然睁着眼睛,但眼睛里的眼神已经接近完全涣散。
轮椅右后方绑着一根便携式医用支架,支架上方挂着一只倒垂的吊瓶,吊瓶瓶口处延伸出的输液线蜿蜒连接至老妇人手背上被医用胶带封住的针孔。
轮椅左边则挂着一只收集胆汁的袋子,其中浓重的黄色液体代表着她身体的恶化程度。
而在她身侧,则是刚刚从她脚上“生长”出来的托马斯·吉尔伯特。
他像发芽一般从她脚上的某根脚指头上生长出来,然后渐渐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塑造成“托马斯·吉尔伯特”的模样。
而现在,生长已经完成。
托马斯·吉尔伯特伸出手来,摸出八角帽帽檐里的剃刀,挥刀将自己脚底和石雕相连接的部分斩断。
被斩断的部分流出了粘稠的苍白色液体,托马斯·吉尔伯特将那些液体抹在脚底的伤口处,于是伤口迅速愈合。
月光照耀之下,他跪在老妇人面前,大病初愈一般的脸上没有表情,蓝白相间的瞳孔中也没有任何神采。
他先是朝着她跪下,然后匍匐在地。
苍白的月光之下,老妇人完全涣散了眼神的眼睛里竟沁出了一些水渍——她流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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