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贤宗眼里,他是一颗打击王氏的暗棋。而在阮氏眼里,他是用来取悦张贤宗的工具。
他到底是什么?
张明奴嗤笑,谁在乎呢?张贤宗很快会死,王氏、阮氏、张明畅等人都被流放,唯有他好好的活着,这就够了。
锅里的水烧开,水汽顶得盖子一颠一颠。谢渺将瓷盅隔水炖上,摸了摸耳垂,捧着脸望着炉子发呆。
“你想回京城吗?”
谢渺没说话,心道:废话。
“即便你回京城,崔慕礼待你也不会如初。”
“你又知道了?”
“我们孤男寡女,野外相处了一个月,你猜崔慕礼会怎么想?”
谢渺听懂了他不怀好意的暗示,即便他们俩什么都没发生,但在外人眼里,猜忌必不会少。
她安静片刻,道:“活在外人的眼光中多可悲啊。”
“哦?”
“无论他怎么看我,我都会好好地活下去。”
“是吗?”
“是。”她轻轻地道:“我要为自己而活。”
*
张明奴喝完冰糖炖雪梨,夜间沉沉睡去。
谢渺隐在黑暗中,眼睛瞪得像铜铃。
她失眠了。
并非因张明挑拨离间的那番话,而是因为熄灯前,她注意到他将枪放到了枕下。
若他睡觉时打个滚……
谢渺侧过身,借着窗缝、门缝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目不转睛地盯着张明奴的睡颜。他躺得笔直,呼吸平稳均匀,似是酣然好眠。
但她不敢大意,屏着呼吸等了许久许久,终于等到他往左侧身,露出压着枪的那半边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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