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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男人终于动了。
但动作却宛如一个行动无比迟缓的老人,极度艰难,仿佛动一下,就会耗费掉他大部分的精力。
深夜里,几乎所有人都睡了,包括流浪汉。
只有他,慢慢地挪动着沉重的脚步,踉跄一下,又再次摔倒在了地上。
烂醉如泥。
云姒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是怎么一步步穿过无人的街头,像条落水狼狈的落败狗一样,沉默地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一个暗不见天日的地下室。
地下室的门是铁质的,用铁链拴着。
他摔在门口,仿佛已经没有力气了,就这么倒在那里,动也不动。
宛若死掉了一样。
冰冷的铁门,刺骨寒凉的晚风。
他的身体似乎很冷,冷得手指已经僵硬不能动了。
乱糟糟的头发下,他的面容是肉眼可见的恶心,还在化脓。
脓汁流出来,他却像是感觉不到一样,整具身体都失去了生机,几近要死在这寒冬里。
云姒慢慢蹲下,沉默地看着他。
收紧手指,掐着自己,直到刺痛感传来时,她才能感觉到那么一丝真实感。
真实感在告诉着她,曾经的他,活得如此不堪。
云姒静静看着他,伸手,想要轻轻地碰一碰他。
触碰到他冰冷至将近没有温度的手时,她怔了一怔,又看向了自己的手。
惊愕之余,她又像是要验证什么般,伸手,轻轻地碰了碰他。
……真的可以碰到。
云姒有些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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