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留校还没回家的不能再往下扔纸,倒是听得开心,乱七八糟地往回喊话,教务处主任冲出来,一个二个全都拦不住。
行骋想起去年这个时候,他带了一群兄弟,站在走廊上,为宁玺加油打气。
他的宝贝宁玺,穿一身如天空般湛蓝的校服,站在漫天纷飞的纸屑之中,抬头仰望着自己,眼底情绪说不清道不明,又像要穿过他,去望到更远的地方。
学校广播站今天跟要搞事情一样,一上来就一首,长亭外古道边的,行骋听过好多次,旋律一起来,原本热闹的操场安静不少,他一偏头,就看到任眉忽然不再说话了。
平时风里来雨里去的哥们儿正经起来,行骋还有些不习惯,他试着去安慰任眉:“你一个平时听摇滚的,听这歌还哭。”
结果他这“哭”字不提还好,一提,任眉眼里含着的泪倒真的流了出来,惊得行骋连忙扯了纸去擦,他想劝,却发现好像自己也哽咽了,说不出话。
入了夜,他们翻墙抱了几箱啤酒进校园里,在球场上围成一圈。
整个校队喝得烂醉如泥,行骋酒量算好的,扶着额都有些站不起身,意识还是清晰的。
他们飞奔上天台,手里拿了啤酒罐儿,从高处俯视那一处处篮球场,要不是行骋还拉着,怕是都得往下跳。
行骋握了瓶黑啤,坐在天台边儿,看他们相拥而泣,喊比赛的口号,又把手都重叠在一起,往下压,说“毕业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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