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赦方从来,面上属于人臣温恭意便全敛来了。
他早吃了林鲤亲手做碗小馄饨,本略有忧虑心便愉快了几分,因而早朝时对投身刘家谏官对自己奏上弹劾都只微微着轻轻揭过。
毕竟杀鸡焉用牛刀。朝堂之上,谢赦自不至于清迂腐到茕茕身,只样,谢赦门仅接纳有真才实才之人,不拘老少,不拘门第,亦不拘亲疏,谢赦将门之人皆安排在最宜当位置,以得以才尽其用。谏官姓孙,名矩,确实规矩很多,年岁已经很大了,满嘴之乎者也,考了许多年才三甲同士,在朝混了这些许年数,本当到了颐养天年时候,偏偏还不知急勇退之道理,小明而大糊涂。
谢赦坐在御赐座位上并不说话,刘家门谏官却愈讲愈激动,直把谢赦批驳了个遍,谢赦武可于外族侵犯之际征战北羌,文可于皇帝无能之时平国安,在这谏官竟成了随便来个人都可做到功绩。谏官讲着讲着,白胡子随着身子抖了起来,最后支撑不住似跪了来,面叩首,面涕泪横,颇有副圣上不收回让谢赦去江南圣旨便要当场撞柱疯癫气势。
谢赦嘴角噙着,心里冷冷想道,也不知刘家给这孙老头吃什么迷魂药,唬得人被卖了还要帮着数钱,两朝元老体面都不要了,大抵还在为十八年事而恼怒。
大燕朝开国皇帝武将身,可惜打江山后,前几位皇帝都推行起了休养息政策,于朝便变得重文轻武起来,军多痞兵老兵弱兵,空吃粮饷,不问事务;大燕与北羌边境常年有,北羌人不善耕善骑牧,民风彪悍,勇武善战,每逢冬日必会南抢粮,大燕休养息,与北羌僵持良久亦不能将其尽数覆灭,时日,便不再理会,而北羌威风见;上享受,喜挥霍,曾三江南,银钱得水般,国库便不复殷实;恰又逢灾年,连日大旱,粮食产量大减;不利之事合在起,以当北羌来犯之时,朝竟无人敢站来请命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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