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白说了何不理的死,何依依竟然没有半点悲伤,似乎,她早就料到会是这种结果。就像遥望天边的云卷云舒,一切那么自然。
“你是不是觉得诧异,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父女?”
世事短如春梦,人情薄似秋云。别人家的事情,陆一白自然不好开口,索性闭口不答。
“从我记事起,我就见过他两面……”
一个只见过两面的父亲,还不如一件钟爱的衣裳。可陆一白还是很羡慕,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更不知道自己父母的任何讯息。
画舫出了藕寨,就变得非常突兀。因为,寻常渔家的船没有这么花哨,画舫的奢华只有王公贵爵才能用得起,而且王公贵爵也绝不会孤船到这野洼里来。
这也是陆一白在白天没能找到何依依的原因。
何依依寻了两身干净衣服,系了一个随身包裹,扶着一架瑶琴,良久良久。
“你舍不得?”
“你知道什么叫做夜静如水么?我早就受够了水上的死寂,又怎么会舍不得?我只是在想,真不如将它们一把火烧了。”
“难道还有比将这条船烧掉还好的办法么?”
“当然有,这个办法在建这条船的时候就有了。”何依依说完将船头的铁锚丢入水中,再让陆一白帮忙把桅杆升了起来。
船抛锚后是不能升起桅杆的,况且在芦苇荡根本没有船装有桅杆,但陆一白还是照做了。陆一白不知道画舫为什么要要装一根桅杆,不论是谁看到这根桅杆都会感觉到突兀,就像美人脸上的一道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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