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治并不是容易被打动的人,他虽然没有仔细看过审讯记录,但顾识咎能在林平雪手底下熬过半年只字不吐,这点不见血的伤痛显然不足以将他击溃。
然而顾识咎看他的眼神湿漉漉的,像条殷勤地晃着尾巴来讨好他却被莫名其妙踹了一脚的委屈大狗,实在是能融化铁石心肠。
这不太像顾识咎的脾气,陆长治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双性性奴被主人带着审视的目光一碰,下意识地松了手指,被项圈禁锢的喉结滚了半圈,嗫嚅似的小声说:“……对不起,主人。”
顾识咎从来不高声说话,将军身上的气势足以镇住任何人,无论他们怀有什么样的心思,不需要用音调来强调自己。在陆长治面前时嗓音就更轻缓柔和,透着一股小心翼翼的谨慎劲,但像刚才那句道歉一样含着颤音,又细弱得难以分辨却没有过。
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顾识咎身上显然发生了什么,陆长治微微皱眉,上前半步,弯腰凑近顾识咎,沉声审问道:“突然学会求饶了,嗯?”
拷着顾识咎的拘束架是木制的,形状像一个从中间被折起的X,四条分支上镶嵌的环扣是金属材质,边缘磨得有些薄,用来惩罚挣扎的奴隶,顾识咎刚才去抓陆长治的衣袖,腕上就留了一道鲜红勒痕。
并不算太疼,顾识咎甚至没有注意到这点伤口,陆长治的注视近在咫尺,投下的阴影将他完全覆盖,他能听到对方缓和的呼吸声,但感觉不太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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