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在笑自己。
他闭上疲倦的眼,意识沉了下去。
他很讨厌睡觉时旁边有人的。
很小的时候,他特别怕自己睡,总觉得黑洞洞的天花板那有鬼,要吃他,他便缠着易宵光,一直和他睡到上幼儿园。
白禁城受不了了,半夜想正大光明幽会搞得偷情似的,一向把奶乔宠成眼珠子的大家长破天荒黑了脸,提起缠着易宵光腰的小奶虫,扔到他自己房间。
白乔枝超害怕的。
但雌父很生气,幼稚园老师也说,大虫虫都是自己睡的,自己睡能长得高,便抱着小玩偶,哭唧唧的强行告诉自己不怕不怕。
后来,他便习惯了。
再后来,不知为何,他对睡眠质量要求高到了一丝光、一丝声音也无,才能睡着的地步。
因此,他的房间后来重新装修,加了三层隔音,又把一切家具弄成沉稳易睡的风格和颜色。甚至他的窗帘,是找手艺人一层一层织的多层绣,就为了更好遮光。
谢毅行清楚这一点,所以整个房间隔音隔光。
但白乔枝没有说是,他其实更厌恶有人侵占个人领域。
偌大房间里除自己之外的第二重呼吸,冰冷空气里除自己之外第二处热源,甚至闭上眼,感受到舔/舐自我伤口的黑暗中离自己那么近的第二只生物。
这都让他感受到了“被侵/犯”的感觉。
谢毅行强势的、让他震惊到不知所措的,成为了十八年中真正意义上,第一个和他那么亲近的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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