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嗤一声:“哪有你这样教徒弟?跪起来, 你当岁小孩?”
吴议自觉赧然,身为人徒, 在行医路上,一直都有一或瘦削或拔身影走在前面,不严谨如张起仁, 还开明如沈寒山, 这些先辈都用自己双脚一步一步替试路,引走上正途。
而相反, 李璟第一个正儿八经学生,第一个跟在身后亦步亦趋小徒弟, 自己这个“师父”对教养训导, 确疏漏了许多。
只不知沈寒山何时洞悉了和李璟关系,这双如寒火眼睛如两面明镜, 将心底隐藏秘密全都照得清清楚楚。
沈寒山又提一句:“当日沛王急病,张博士如何教导你?”
吴议不禁想起当日沛王李贤急病,还没到病人跟前,就先狂妄了诊断。还张博士以一棵银杏树和做比方,打机锋, 委婉指了错误。
如此一想, 自己对李璟粗糙放羊式教育确太不负责任了。
于半蹲去, 和李璟视线平齐:“你知这一次错在哪里了吗?”
李璟垂着脑袋略一思忖:“因为我开方子耽误了杨姐姐贞洁和性命。”
“你还记在袁州时候, 我给你母亲看病时候吗?”吴议不急着追责, 反而温和揽住肩膀,陪追忆往事,“其实时候你母亲并没有生什么病,只夏用人参,把药用成毒。所以让她忌之后,她反而就转好了。”
李璟已经了不少,小时候事渐行渐远,记忆也逐渐被时光蒙上一层渺渺薄纱,重重叠叠往事里,唯有和吴议初逢时张惨瘦瓷白脸与对烧成灰烬般青瞳,依旧印刻在脑海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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