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一边托着托盘,一边不住地抬眸偷扫她。大约是在揣摩有没有可能求个恩典,别让贵君戴了,哪怕只是今晚。
但席初本人,面上没什么波澜。
他平平静静地伸出手,将衣袖往上挽了半寸。
虞谣于是看到了他腕上被镣铐磨出的血痕。
“……算了。”她及时开口,主仆两个都愣了一下。
她又朝阿晋摆摆手:“不用了,退下吧。”
阿晋克制着喜色,躬一躬身,麻利地告退。
虞谣把身边的被子揭开:“贵君早点睡。”
席初好似想说什么,可立在床边看了她半晌,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最后,他一语不发地躺了下来。虞谣探手在枕边摸了摸,寻到太医留下的外伤药,坐起身撩开他的被子,又拽他的裤腿。
她以为他会有所抗拒,可他什么反应都没有。
他只是淡漠地看着她,好像即将被她抹上药的腿不是他的。
先前她对他那么糟糕,他完全不怕她是要用什么毒药害他?
不,显然不是。
他只是知道反抗也没用而已。
虞谣心下怅然酸楚,看看他肿得发紫的膝盖和小腿,轻声道:“免不了会有些疼,贵君忍一忍。”
席初犹是没有太多反应,简单地嗯了一声,神情里透着点戏谑。
虞谣把药膏磕在左手的手心上,用右手的指尖蘸起一点点,尽可能轻手轻脚地给他涂上。
肯定很疼,因为席初那样竭力地克制,还是在片刻之后就受不了了。
他抬手支住脸,拇指和无名指按着太阳穴,尽力地不吭一声,连吸气声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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