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声师兄,他虽是步履蹒跚、几欲昏厥的模样,却无一人敢上来搀扶。景初强撑着走了一段,便体力不支的跪倒在地上。
他侧过头望向那晦暗的大殿,夜色正浓,眼角的伤疤被月色印染的愈加明显,他死死咬着牙,终是站直了身子,向院宅深处行去。
凡是未出师的家奴,皆统一住在一个院落中,每日一起训练、用膳、就寝,与景初同辈的师兄弟近半都已认主,只有他迟迟不得出师,用了近身伺候的名头留在身侧,景初不知道自己到底何时招惹了这心思莫测的鬼殿之主,早早就被带到手下亲自教导,从小至大挨过的打早已辨不清数目,他本想认主之后好生服侍,以后能得个恩典,尚能过几年自在生活,可他如今怕是要彻彻底底的烂在这鬼殿之中了。
推开陈旧的木门,入目便是一间空荡荡的小屋。狭小的床榻上仅有一床薄被,整整齐齐的放在床头,景初从那床缝中摸出两个小药瓶,倒出几粒药丸吞下,稍稍缓解了身上的痛楚,他不愿身上的血渍弄脏了床铺,便屈膝而坐靠着墙睡下了。
他睡的并不安稳,梦见了些旧人旧事,那时他年岁尚幼,刚进鬼殿不足二年。每日天光未熹便要拖着比自己还高的长剑练上三四个时辰,十根手指被粗糙的剑柄磨得破溃不堪,一碰便疼的厉害,腿上好似坠了千斤,连一小步也挪不动。管教的师父见了便又是一通责罚,成日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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